環遊世界記 11:寮國慢船與湄公河

一夜好眠,我們一早就到碼頭。碼頭滿是等待上船的旅客,大部分是金髮碧眼的,似乎只有我們兩個東方面孔。

登船時間從 8:30 開始,上船前需要脫鞋,並把鞋放入他給你的塑膠袋。陸陸續續有乘客上船,我們一路等到 10:00,似乎是滿船了才出發。

後面登船的大部分為寮國本地人,他們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而來,有些扛著米、麵,有些一箱又一箱的物資,看起來是在某個地方採購完成,並送回家鄉。

有趣的是,可能位子都被給旅遊的船公司訂走了,所以當地人不是坐在船頭側身的位子,就是坐在船尾那引擎運轉聲最大的位子。他們需要買船票嗎?不知道。若要,應該不會跟我們一樣貴吧?這樣也太可憐了?所以我傾向他們的票很便宜,或是不用錢,可以搭旅客的順風車,只是位置稍差而已。


這艘從會曬開往龍坡邦的船將花上兩天的時間,中途在 Pak beng 沿岸村落休息一晚,隔天同時間繼續出發。

要特別注意的一件事是:船票會在第二天回收。

「我的票昨天留在船上了,我不知道它在哪裡...」聽見隔壁的西班牙女孩問售票員。
「那沒辦法,你必須重新買一張。」售票小哥無情宣布。
「我有拍照,可以嗎?」西班牙女孩拿出手機給他看。

但工作人員顯然不買帳,他說:「我不知道你們在泰國是怎麼做的,但是在寮國,我們就是要收到實體票,如果你不見了,就是要再買一張!」

看著她委屈的臉孔,我不斷慶幸一開始票什麼的都讓阿維收起來了,不然我現在肯定是要付錢的那一個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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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船緩慢在湄公河上面搖擺前進,我們享受著難得的悠閒時光。在河之上,我們失去時光的流動,似乎一切都維持在「船上這一刻」。再加上水流與風無法掌控,只能順應他們慢慢前行,不急不徐,順應自然。

有些人在打撲克牌;有些人看書/電子書;有些人看著預先下載好的影集:有些人以酒會友,在船上超級貴的酒攤買下一瓶又一瓶的酒水,互相請客交換快樂。

坐在我前面的女孩轉過身,看著窗外的風景。過了一陣子,我問她:「河景很美,對吧?」
她看起來很開心,眼睛一亮,說「真的!我好喜歡這個景色!」
「妳從哪裡來的呀?」我問
「法國!妳呢?」
「台灣!」我繼續問「妳自己一個人來的嗎?」
「對呀,我打算把東南亞走一圈!」
「哇,妳預計要走多久呀?我問」
「抱歉,我的英文不太好,所以有時候可能很難表達....我大概走四個月,先去了越南、柬埔寨,然後來到了寮國,之後會往泰國、馬來西亞前進。」

我們聊了一陣子,知道了她今年初申請留職停薪四個月,開始自己的獨旅夢,並希望能把東南亞遊一圈。

不過令我意外的是她說英文不太好!我不知道哪來的預設想法,認為只要是外國人臉孔,都是一口流利的英文,頓時覺得欣慰。後來我看見她在看 Harry Potter 的電子書(第一集第二章!),就在她後面一起看。

後來又認識了一個老爺子,一開始的他很害羞,後來越喝越多,逐漸放飛自我,到處跟人家聊天,還跟賣酒的人敬酒好幾次,讓賣酒的人也逐漸微醺,並拿出她自己私藏的酒問大家要不要喝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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慢船沿途經過很多大片沙洲,都能看見小朋友在上面玩耍,當船靠近時,會熱情的向我們招手,有時候他們也會直接衝過來,在船的邊框爬上爬下。也有的會在岸邊,用著保麗龍做的浮板漂浮游泳,看起來很有趣。


船隻經過村落時會停靠,住在這邊的居民便扛著大包小包下船,村民與小朋友們會沿著岸邊的山坡跑下來迎接,幫忙拿取物資,順便熱情的跟船上遊客揮揮手,再一起走回村落。

這個場景令人會心一笑,也默默的猜測,會不會村裡有分工?一群人負責農耕、一群人負責採購,一群人負責蓋房子...等等的~我也在思考,或許他們是去泰國採購吧?因為會曬似乎沒什麼商場,感覺物資也沒有比較豐富,更便宜的應該只在泰國了吧?不過因為在船上沒有機會認識當地人,所以這個問題最後還是不了了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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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行船的第二天下午,天氣漸漸轉陰,原本透過船狂溫暖的陽光,漸漸變成使人顫抖的涼風,河面上的浪逐漸湍急,遠方山區轟聲雷響。

看來是要下雨了。

正這麼想著,米粒般大小的雨水猝不及防的落在身上。一滴、兩滴、五滴、十滴....伴隨著風,我們被雨水打濕,船上的乘客們手忙腳亂的趕快拉上布窗簾,希望能抵禦這些不請自來的寒冷。

雨越來越大,可能因為有點吃力,船長決定在岸邊停靠。
引擎停止運轉,四周寧靜,僅能聽見雨水沖刷船艙的聲音。據說這是寮國幾個月來的第一場雨,我想了一下,這也是我們旅途開始後的第一場雨。像是跟老朋友見面,我趴在窗邊,伸出手感受他帶來的消息,以及涼爽清新的空氣。
「好久不見啊,朋友。」我看著湖面雨霧濛濛,心裡想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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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漸漸變小,船長重新啟動船隻,半小時後便抵達龍坡邦。我們看著船務人員把大家的背包從船下的儲藏空間撈出來,一個接一個,每個可能都10幾公斤重吧!真是臂力驚人!
看到亮橘色的背包套出現,我們馬上衝去前面接過,並穿鞋下船。離開前,還不忘回頭再看一眼這共處兩日的空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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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等等,我們為什麼不在碼頭啊?」我看著地圖,現在離龍坡邦市中心碼頭居然還這麼遠??
「你看,那邊在賣票!」阿維指著前方白色的小房子,那邊有很多剛下船的乘客。

「所以」我馬上就了解了「這是一個商業合作。」
也不完全是常見的合作模式,而是共產制度下的工作分配。

賺錢相關的事情都被政府安排的很好,這樣的好處是店家之間競爭少,人民也相對輕鬆,雖然不會大富大貴,但也不會有貧民窟。不過對於觀光客而言,觀感實在一言難盡。

「你覺得他們是故意的嗎?」在我們旁邊的外國人問。
「肯定是。」我回答。

他完全可以直接開到市區的碼頭(以前就是這樣),可偏要在市區外20分鐘車程的地方停下來。這裡什麼都沒有,只有一個統一售票的「嘟嘟車總站」,每個人車票70萬kip (約100泰銖),不講價,除了搭車就是走路兩小時到市區。

司機若載5人,可以拿到5張票換錢,所以有些司機會盡量塞人,我看見一輛車像是載滿豬仔,每個人肩膀貼著肩膀,明顯過量的行李放在車頂上搖搖欲墜,實在觸目驚心。
雖然對司機來說百利無一害,但旁觀的我看起來像極了在監獄打工換飯票,因此對政府產生了一絲嫌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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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龍坡邦後,我們來到市中心的夜市尋找晚餐。
此時雨紛紛,露天區域已歇業,我們只能尋找有遮雨棚的攤販座位,走一走,看到一隻烤魚,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在流口水。

「老闆,一隻魚多少錢?」我問
「8萬!」好像...還行?
「那來一個!」想了一下,拿了一個看起來很好吃的魚給她烤
「好的,總共10萬!」老闆理所當然的說。
「蛤??妳剛剛不是說8萬????」我又困惑又傻眼!
「剛剛你前面的那隻8萬,妳拿的這隻比較肥美,要10萬!」

這是什麼歪理啦!我剛剛問的明明是「魚」這個品項啊!但無奈口水已經快流出來了,只好乖乖付錢。

「老闆,魚多少錢?」在旁邊等烤魚的時候,聽到下一組客人詢問。
「13萬!」老闆邊烤邊回答。

怎麼又變貴了啦!太隨心所欲了吧!這是一場震撼教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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飽飯後,我們找到一間中國人開的民宿,一晚400台幣,房間也舒服,就決定在此落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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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、十二日,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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