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ay9. 2024/4/9
在 Goreshep 山屋裏。
吃早餐時,看著周圍的登山客以及窗外雪景,仍舊覺得有些夢幻, 居然在聖母峰山腳下度過了一晚。
阿維一直在看周圍的國旗和大頭貼,吃完早餐後,他說:「把我們的大頭貼釘在這裡吧!」
我小口小口的喝著 Ginger Lemon Honey,有些猶豫,一方面覺得把照片貼在牆上很難為情, 一方面覺得值得紀念的地方應該在山頂。
「可是我的照片好難拿欸,而且回房間還要走兩層樓梯,好麻煩喔! 」我找了個蹩腳的藉口,不過阿維馬上提議:
「那我去拿就好啦,反正我這邊也有妳的備用頭貼。」
想了一想,貼一下也好,以後哪天真的想要拿下來, 就有理由再回來一趟了。
阿維去了一陣子,我決定先和櫃檯要一些黏貼工具。走過去時看到 Bin 和帽子嚮導,他們好奇的看著我要做什麼,讓我有些困惑, 不知道是要請他們轉述,還是我自己問就好? 跳過他們直接找櫃檯會太冒犯嗎?
內耗了5秒鐘後,發現這個顧慮有點太荒唐了,於是轉身問櫃檯小哥
「我們想貼照片,你們有大頭針嗎?」
「只有膠帶耶」小哥說
「沒問題,膠帶也可以!」我說「還有剪刀,有嗎?」
「有的」櫃檯把膠帶和剪刀一起遞過來。
時間剛剛好,阿維也回來了, 我們發現某面牆上有一個九份登山隊的旗子,便貼在它附近, 自成台灣小社群。Bin 這時也跑過來,看著我們一起貼貼補補, 我們還在牆上找到了沒有用的大頭針,立刻拔下來佔為己有。
完工後,我們看著木牆上的證件照式笑容,心滿意足。
在這裡留下足跡,到底是給誰看的呢?我想, 大概只有嚮導每次來到這裡的時候,會記得「嘿, 我曾經帶過他們兩個!」作為這段時光存在的證明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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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,我們即將離開 EBC,往西邊的 Gokyo Lake 前進。我們會先下降海拔到 4800,隔天再往上到 5400 的 Cho-la pass,翻過啞口後再走一天,便能抵達。
今天僅需完成下降海拔的那段,不用三個小時便能抵達下個山屋, 非常輕鬆。從 Gorakshep 走到 Lobuche 的時候狀況非常好,感覺都可以跑起來了!
「你們會餓嗎?要吃東西嗎?」走到 Lobuche 時,Bin 表示通常大家會在這吃午餐,不過現在距離出發僅過了一小時。
「不需要,繼續走吧!」
很快的,我們來到一座湖。湖面已徹底結冰,並覆上一層冰雪。 我們從中穿行而過,踩在冰封的湖上時,腳底喀擦喀擦的響, 似滑非滑,走起來甚是奇妙。
穿過湖後,接著爬上對岸的山,腰繞而行。
此時,我突然感覺腹部傳來一陣陣悶痛,隨著步伐一點一點往上, 慢慢變成越來越劇烈的絞痛。
「好痛....」我忍不住喊出,阿維吃驚的看著我。
「肚子痛?該不會是昨天晚餐吧?」
「就是他....我半夜還起來拉肚子....」我一邊喘氣, 一邊咬牙切齒的回憶。
「聽說來這裡,有 70% 的人會吃壞肚子呢」阿維說
「呼....呼....我也成為那 70% 的一員了......」
腹部越來越痛,我開始冒冷汗,舉步維艱, 但又想到尼泊爾新的環保規定,便想著無論如何撐到山屋再解放吧, 不過兩小時而已。
原本應是最輕鬆的路段,馬上變為有史以來最折磨的健行。 從來沒有爬的這麼痛苦過,好痛!真的好痛!
我想我的臉色有些發白,途中我們遇到別隊協作(Porter) 他們看到後便主動走在我後面,我請他們先走, 兩位雪巴人同時搖搖頭。
「他們肯定誤會了,要是他們知道我只是吃壞肚子, 不知道會不會覺得白擔心了,哈哈」我小聲的跟阿維說。
雖然嘴上這麼說,但看到他們默默跟在後面,心裡還是暖暖的。
最後理應兩個小時的路段,硬生生被我走成三小時。到了山屋後, 發現自己太專注於疼痛,沒發現手快要凍傷了!再加上昨晚即使- 20度,也必須起床上廁所的經驗,我得出一個結論: 痛覺勝過冷覺和睡覺。
今夜住在 Dzongla,這邊的交誼廳變小了,人也變少了。 我又看見那個穿著白色厚羽絨的女孩, 以及跟女兒一起來的美國爸爸,不過今天,我已沒有精力交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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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然後呢?怎麼辦?妳有吃藥嗎?這不是要很久才會好?」
「後來我睡了整個下午,晚餐後又繼續睡,隔天起來就全好啦~」 我笑著說。
「哈哈,太好了,果然睡覺治百病!」她拍手叫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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