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今天一定要找到孟加拉虎!」在草原的入口處,Lakun 扛著手杖說。
像是呼應他的話,很快就在路上看見一排老虎腳印,朝著深處走去。Lakun 告訴我們,若腳趾長則是母的,腳趾偏圓則是公的。
還有熊的腳印。
跟隨著腳印,我們來到寬敞但沒什麼水的河床。
看見有隻犀牛,在水中央,低頭吃草間,突然抬起頭,盯著一個方向,然後一溜煙地轉頭跑走了。
「什麼啊!原來犀牛也可以這麼靈活?」我哈哈笑
「噓,快,躲起來,躲到這片高草後面。」
「怎麼啦?犀牛不是朝我們跑來呀」我小小聲的問
「你看,昨天就算遇到人大吼大叫,他也只是稍微快一點點的地走掉,今天牠這麼靈活的跑走,就是感覺到威脅了,在這片草原,牠的威脅就是老虎,所以我們在這邊等,看老虎會不會跟著出現。」
「哇喔,原來如此!到處都是學問!」我恍然大悟!
躲了一陣子,還是沒聽見、看見任何動靜。
「可惡,老虎可能早就看到我們了,走吧。」Lakun說。
錯過了老虎,只好放棄這個地點,繼續移動。走著走著,看見前方在冒濃濃白煙,似乎空氣還在晃動。
「那是什麼?」
與我們等高的草正在燃燒,就在我們前進的路邊。
「好像部落戰士回村喔,兩邊的火焰照耀康莊大道和士兵的臉。」
越接近,溫度越高,有些火焰時不時竄到路中央,或是挾著草燃燒掉落。我們閃來閃去,有時候地上冒出火,需要跳過他,像在玩障礙賽,有趣!
「不過怎麼會有火啊?不會太熱了吧?」
「有時候我們會燒掉枯萎的草,讓大地獲取肥料。不過這裡通常不會燒才對。」Lakun 看著火光若有所思。
火堆之後,我們進入樹林。才走沒幾步,Lakun 就停下了,看他的表情,像惡作劇被發現的樣子。
「怎麼啦?」我問。他則用棍子指向右邊的草叢。
離我們五步以內的距離,有一個巨大的犀牛正在睡覺,屁股朝向路邊,看起來非常、非常重。
我大吃一驚,心跳開始瘋狂加速,萬一,萬一被發現.....
“ 噓,不要發出聲音,慢慢的、小聲的繞過去 ” Lakun 比手畫腳的說,我們則比出一個ok的手勢。
躡手躡腳、躡手躡腳、躡手躡腳....
「啪嚓!」
糟糕!踩到樹枝了!清脆的斷裂聲響徹林子,驚動了犀牛,草叢裡一陣倉促,然後朝我們直奔而來,沿途的草被撞開,沉重的腳步咚咚咚像祭典的大鼓,越來越近,越來越急,越來越大聲。牠被草叢擋住,看不見,卻以拔山倒樹之勢撲面而來,令人萬分驚恐。
Lakun 和 Deli 不懼,用力揮擊棍棒,拍打草叢,並大聲威嚇,氣勢十足。我們的距離漸漸拉近,近到似乎能感受到他的鼻息,然後在我們面前,隔著最後一層薄草,牠停下了,身影若隱若現。嚮導們繼續大聲的威嚇、拍打,犀牛開始猶豫,漸漸後退,最後決定轉身離開。
整個過程可能不到5秒鐘,但感覺剛剛像是慢動作播放。我的天,我的媽媽咪,活著真好!有嚮導真好!
「不知道為什麼,他總是在路邊睡覺。我已經看見他好幾次了呢!」Lakun 說。
「所以你也常常被他追囉?」
「沒有,這是第一次。」
「你們剛剛是不是嚇到了阿?」Deli 笑著問我們。
「當然啊!這是犀牛欸!」
「哎呀,有我們在,才不會讓你們有事呢~」Deli 自信的說。
師傅看著他(Lakun),滿臉欣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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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邊有好幾顆蘋果樹,我們在樹下乘涼一會兒。Lakun 說,犀牛是蘋果樹的夥伴,蘋果籽隨糞便傳播,若犀牛不再吃蘋果,我們便不再有新的植物。(rihno pooping with seeds, if rihno doesn't eat, we will never have new plants.)
大自然一遍一遍的演示運行之道,沒有族群可以獨立活著,互惠才能共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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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,來到另一條河邊,據說這裡是孟加拉虎的高機率出沒地。我們找了一個高地坐下,看著河流吃午餐。
午餐在背包的保溫瓶裡面,是民宿準備的雞肉炒飯,一人一半,裝入葉子做成的盤子,靠著樹幹,津津有味的吃著。有了草香,似乎更更美味了。
期間亦有蒼蠅和蚊子加入飯局,現在已經很習慣他們的存在,不再驅趕,只是看著他們靜靜的來,然後離開,心無波瀾,一切自然而然的發生,無殺、無厭、無棄、無貶,就像看見花開葉落,就像秋風拂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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飯後許久,河道依然毫無動靜,又來了另外兩組人馬,大家一起躺在樹下,夏日炎炎,有些昏昏欲睡。
不知過了多久,Lakun 突然跳起來,指著遠處右方河道大叫 「老虎!老虎!他走出草叢,正要過河!!!」。
全部的人跟著跳起來,黏在他身邊,想要透過他的指尖看到那朝思暮想的條紋,但是....
「在哪裡?看不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」
即便 Lakun 努力想要指給我們看,用盡全力描述周圍的東西,據他的描述,似乎在兩公里之外,但實在難以看清,東西都好小,到底在哪裏?後來另一隊的嚮導用大砲拍起了老虎游泳的畫面給我們看,但也只是一個模糊的樣子,要不是上頭有兩個看似圓圓的耳朵,還以為是石頭呢。
Lakun 很是氣餒,只有他看到。真是辛苦他了,我們視力短淺的麻瓜是很難帶的!不過,他的視力實在是太誇張,連大砲都拍不清楚的東西,居然看一眼就清楚鎖定。這是鷹眼,鷹眼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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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終,我們看見了 20幾隻犀牛、大象、熊兩次、無數鱷魚、鳥類、猴子,以及各種鹿,大多數物種都瀕臨滅絕,不過很開心能在這裡自由奔跑。雖然我們盡力了,蹲點好幾處老虎常出沒區,還是沒有機會遇見。不過沒錯,這就是大自然呀!一切不一定會如你所願,但珍惜得到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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